玲珑撑着腮,好心劝道,“小祖宗,以后若玩水定要有大人在旁,绝对不能一个人,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。”
他吃着肉,模糊不清,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什么?”
“玩水。”
“你昨夜身上衣衫那么湿,还说没玩水,明明都在泥地里滚过了,说谎的小孩会被狼狗咬的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又没有什么?”
“说谎。”
玲珑青筋跳,一听来气了,“说谎还不承认,不是你玩水落水,难道还有别人把你丢进去啊。”
他点了点头,又好似若无其事的啃羊骨。
玲珑却是微惊,看了他许久,心中郁闷这小孩莫不是太呆傻,被人丢下水还能如此淡定,若是她说不定早蹦起来把害她之人摁水里扑腾,她对这小孩儿又提升了一层佩服度。
只是,在这宫里,有谁需要去争对一个落魄的侍子吗?
思及此,玲珑不得不把所有人都扯进来想一遍,陈王后?章太后?章惠妃?这三女人应该不会,侍子一死,南庭肯定不饶,于夏朝无好处。莫非是南庭得宠生了世子的夫人?也不大可能,那女人没理由把手伸这么长,杀侍子于南庭也无好处。
难道是朝中哪个奸佞小人因政权之争想对南庭下手,故意挑拨夏朝南庭关系?
又或者,别国暗谍暗下推手?
这些……
玲珑止停思绪,缓缓对他道,“那你落了水,是自己爬上来的?”
他摇头,又道,“白色。”
她疑虑,“什么白色?”
他吃饱了,想了想,多说了些,“姑姑,我只看见白色,然后我就在岸上了。”
在回宫途中,玲珑一直想白色这词儿,要么是那人身手太快,纪思尔只能看见白色,要么他呛了水,模糊间见了白色,总之,救他之人,或许穿着白色衣衫。
莫非……
她想起,今晨突然闪现的那白衣女子,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,为何会在宫中来去自由,上次在地道里出现时,南宫祤似乎与白衣女子非敌非友。那今晨,白衣女子出现是想告诉她什么?
不知是否思虑过深,等她回神时,方过拐角,眼前一抹五颜六色意外撞入,玲珑又见来人带着面具,以为黑天见鬼,这鬼不知拐角有人,收不住脚偏往她怀里钻,玲珑当然是吓的一把推开。
然后,她听见盅壶碎地之声,以及尖叫声语,“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撞本宫!”
玲珑来不及报名,地上人已认出她,“是你!”
后边端盅壶的婢子战战兢兢,地上花衣女子被扶着利索爬起来,玲珑看着惠妃这一身装扮,再看盅壶的炖汤,再想起此时晚膳时分,这路是去流华殿的,心里懊悔不已,着实不应该此时去找夏王,打断夏王的一夜春宵。
惠妃摘下刚刚试戴上的面具,见着衣裙染了污渍,痛心疾首,指着罪魁祸首道,“关玲珑,你好大的胆子,你平时欺压本宫不算,如今竟还敢推本宫,本宫看你是无法无天,无人能治了!”
玲珑掏了掏耳朵,转移话题道,“惠妃今日穿的甚是好看,可为何要配上这面具?真是……太好看了。”
原谅她一时词穷,无法形容。
惠妃一捋衣衫,“小乡里出来的人就是见识少,一副穷酸样,连面具舞都不知。”